有一天,阴天,母亲将我叫醒,以为天不早了,我便一路小跑,赶紧直奔学校。大约跑了一个小时,当我跑到离学校约二里路时,县里广播站的大喇叭准时响起来——啊!才5点30分!——学校7点30分才上课呢! ——就是从左下角的“郭落庄村”,经“郭落山”?,跑到右上角的“栖霞县第一中学”(今名栖霞市第一中学)。 我的中学生涯 衣永龙年,我考取了山东省栖霞县第一中学(初中部)。这时,史无前例的动乱开始了。全国上下,大中小学全部停课。中学生们天天搞串联,成立红卫兵部落,贴大字报,斗走资派(批斗老教师、老校长、老革命干部)。就连小学生也效仿起来,贴老师的大字报,信口开河地写,名曰“大鸣大放大辩论”。一片动乱。我们这些新生,在家里参加生产劳动。当时因我年龄小,长得瘦弱,队里叫我去看(kān)猪。每天早晨,天刚亮,就爬起来去饲养院,把煮的满满一大锅地瓜干,用一把大铲刀铲碎,好等到中午喂猪。然后,赶着一群猪到山上收割完庄稼的地里,或是空地里去吃草。那些猪不时地东跑西窜,得不时赶回猪群,否则就容易跑散。猪跑掉,麻烦就大了。这样日复一日,感到又疲劳,又无聊。到了秋天,又叫我去“拉下脚(胶东人念jǔe)”,也就是给耕地的主力打杂工。队里三套牲口,三个主力,两个打杂,共五个人。打杂的负责刨地头、地边,给大家送早饭、午饭,把地里大批大批的荒草拾掇出去。每日的早晨,我被母亲叫起来。挑上担子,一头是八斤重的水桶,一头是一个篓子。挨家挨户收饭,再收一些锅里做饭的热水,送到山上。吃完早饭,我便拾掇地里三套牲口耙了一朝(zhāo)的草,而后又刨地头,好不容易干得差不多了,天也快晌了。烈日照在身上,浑身是汗。这时候大人们停下牛来歇息,而我又要挑着担子,顶着烈日回家,给他们收饭,再顶着烈日返回山里。中午吃完饭,我累极了,倒在地头的玉米秸丛里便睡。正香呢,又被叫起来干活……当时,每天就是觉得累累累,睏睏睏。什么时候能休息休息呢?年春天,全国“复课闹革命”,我们终于上学了!我是多么开心,又可以学习了。但是学习安排是上午开大会,搞“斗批改”,下午学文化课。学生连教科书都没有,老师只好拿着讲义,讲讲完事。至于语文老师,则是选择一些报纸,讲一讲。生物老师还不错,给我们拿显微镜做实验,认识细胞的构造、样子。这样坚持到年底,不想学校又分散了。我们只能回家呆着,另行安排。因为要求每个乡镇都要有一处高中,便把栖霞县第一中学的老师又分到每个乡镇去了。年春,很幸运,我被推荐上了高中——栖霞镇高中,在原来的栖霞县一中的北边(这时的栖霞县一中教师已经分散,校园里驻扎了部队)。这个时候,我们使用了山东省临时编的教材——很粗糙,很不系统,讲得又笼统——但比没有强多了。当时因我们这批学生参差不齐,初中知识不行,学校便拿出三个月时间补习初中知识(以数学为主)。好在当时我有一二册动乱前的数学书(哥哥的)可以藉助学习,起到了很大的作用。如果不是这样,那可真是聋子听雷,囫囵吞枣了。当时农村生活还是很艰苦,生产队里每人每年分的粮食以地瓜为主,玉米很少,小麦更是少得可怜,每人每年只能分30斤小麦。平时人们的生活以地瓜干为主,能吃上个玉米饼子,真是满心欢喜。学生上学,自己带粮,换成食堂粮票。我的食谱是,早晨四两地瓜干,中午四两玉米窝窝头,晚上四两地瓜干。由于地瓜干是蒸的,水分很少,吃起来很容易噎着,我就吃一口地瓜干,喝一口水。我每月的菜金是1.5元,每天5分钱,早上1分,中午、晚上各2分。早上,几根咸萝卜丝。中午,一勺冬瓜菜汤或萝卜干、茄子等。晚上与中午一样。即便这样,也觉得很不容易。并不是说生活不好,而是舍不得一个月1元5角的菜金。为了节省每月1.5元的菜金,刚入高中时,我还每天往返三十里,跑趟上学。那时家里没有时钟,每天早上做饭,母亲都是看“三星”——牛郎织女星——定时间。有一天,阴天,母亲将我叫醒,以为天不早了,我便一路小跑,赶紧直奔学校。大约跑了一个小时,当我跑到离学校约二里路时,县里广播站的大喇叭准时响起来——啊!才5点30分!——学校7点30分才上课呢!后来秋天到了,天短夜长,我只好在学校住宿了。这样,晚上有自习课能学习,早上也可以学习,我的心也沉浸了下来,能踏实地学习功课了。正是从这以后,我逐渐学习了不少东西。得益于老师的关怀、教育、指导,我在三年的学涯中,受益匪浅,感激老师辛勤的付出,感激老师呕心沥血的哺育!三年后,年1月,我毕业了,回到了农村。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合集#个上一篇下一篇 |